般若花開 | 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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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可貴,發光自覺,寒盡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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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念六祖慈悲大願,八年參禪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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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之花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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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之花開了嗎
序

禪經常會給我們無限地嚮往,也連帶引起無限的遐思,尤其那些禪師的傳說,好像具備了超人類的能力,無視這個世界洶湧的明爭暗鬥。他們鄙視這個世界的繁華,冷冷地走向無限寬廣的宇宙,有時候在雲端擠眉弄眼,有時候在淒風苦雨中撐傘獨行,正如一位著名禪師說的:「蒺藜橫擔不顧人,直向千峰萬峰去!」
可是別以為那只是可以談說的遙遠故事,和我們凡夫俗子完全不相關。其實,透過正式的參禪考驗,的確可以在心靈上綻放出燦爛的煙火,讓我們的身心在不斷地解放與洗滌中,重塑出一個站在高崗上俯視塵寰的新生命。
心靈淨化活動中,的確可以透過現代心理學的知識清楚地認知自己,透過文學與歌唱的清純感情而昇華生命的高度,然後在禪道的激勵中,將生命躍進一層層的華嚴世界。
本冊子集合幾篇淨化心靈活動中的記錄,提供關心禪的朋友們參考。記得,生命是我們活在這個世界最真實,而且珍貴的東西,沒有可以替代之物,讓我們生命輝煌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與機會。
~澄海

一、頂天立地

對安祥禪弟子的期許: 耕雲老師在<發掘真我,主宰心國>中有特別的叮嚀:
經上所說的菩薩境界,永遠都是清清明明、空空朗朗的,只有這個才是真正自受用的境界。但是,這個還不夠,要做一個從容中道、瀟灑自在、無礙解脫的禪者,就要有能力和方便去幫助別人。

我們不能只能自享受清風的小乘人物,必須學習菩薩出世渡人的行誼。渡人必須有方法,有具體可行而且可以隨宜變動的方便,不能故步自封。
尤其社會變遷很大,不但人心陷溺於物慾,生活於物流之中浮沉,而且因為人類失去了願景;失去了公平正義的願景;失去共同扶持、共存共榮的心懷,終於讓人類心靈逐漸枯竭,精神逐漸空虛。
菩薩道不僅傳法渡眾或參與社會慈善事業而已,應該從制度面擴及社會更生,這些需要我們具備豐富的世智。

真正的禪者是合乎時代潮流而日新又新的,也就是說他不受任何的限制和拘束。他有他自己的語言,不必拾古人的牙慧;他有一套自己的創新,不一定沿用過去的方法。……沒有突破的人是很難表達出法的真精神的。……
如果沒救人的方便,就不要跟別人講道理,給別人製造理障,堵塞別人的悟門,不但沒有功德,而且是有罪過的。(同前文)

所有的方法,總要彙歸於一個定點:「人類的可悲,在於人類否定、埋沒了自己,放棄了自己,作賤了自己,不尊重自己,才會有種種的宗教的信仰崇拜。」(<禪的認知與修學>)

禪宗是超宗教的,因為禪不是什麼?只是自己,真正的自己。因此,在學習或傳達的階段,應該牢牢記住 耕雲老師的警示:

我們信佛,不要依賴佛,一起依賴的心理,就是在否定自己。……大宇宙中有一個最普遍的法則就是「因果」,也就是形式邏輯學上所講的「自然齊一律」。……
最高尚的行為,便是淨化自己。仰仗著神佛的真理之光,照耀著我們前進的方向和目標,絕不是祈求和依賴。……不要靠他力,靠他力是否定自己,要見性成佛,豈可不經千磨百煉?」(<發掘真我,主宰心國>)

我們日常生活是心猿意馬的,永遠不能獲得統一、和諧的心靈狀態。我們要「窮理澈源,識心達本」:

有兩句話:第一句話是「致虛極,守靜篤」。第二句話是「守本真心」。……有一天,在禪定中得到了幾句話。這幾句話是「以子之心,覺子之覺,以子之覺,覺子之心。覺者是心,是心自覺,覺心不二,允稱正覺」。……
我覺故我在,就是守本真心……真實的是原本的,守原本的本心,就是守真如。」(<安祥之美>)

「守本真心」才是真正的開悟,沒有什麼境界,宇宙未形成之前還有什麼境界?境界是意識的產物,不是自己意識作祟,就是別人在你的意識上添加的。

所謂的悟就是窮理澈源,識心達本。也就是說:「當下一切問題、一切問號統統消失,統統不見了;一切煩惱、一切業障統統瓦解、冰銷了,而當時自己生命所唯一擁有的只有兩個字:安祥」。(<安祥之美>)

有了真悟,才能將心維持在統一、和諧的狀態,才能「不思而中,不慮而得,不謀而成」,在圓明的心靈中放光發熱,即《中庸》所講的「無思無為,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故 耕雲老師強調:

只要用心如鏡,保持本心的一塵不染,就能時時擁有心的喜悅和安祥,就能保持生命力的通暢,就能度一切苦厄,產生光明、祥和的輻射,使周遭的環境也呈現安樂和祥和。(<真我與禪定>)

獲得了這種無上安祥的心態,反觀量子力學及粒子物理,便產生無比的親切感,也就能應用現代科學支持安祥禪的真實不虛。

過去科學與哲學、宗教一直處於對立狀態,把宗教歸類為信仰或迷信,安祥禪在實證的基礎上彌縫了這個缺口。因此,禪者不能食古不化,孤芳自賞。應該將安祥禪與現代物理、認知心理學、生物化學等等結合,
將眾流匯歸於生命的圓覺大海,指引人類不斷昇華與淨化。
修行不礙治生產業,因為職業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具體貢獻,職場中產生的智慧、人際關係、心靈的激盪等等,如果能夠透過安祥心態引導,不但事半功倍,也是報答眾生恩的手段,職場就是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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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實相般若是純生命

  證得涅槃稱為實相般若。
  以實相般若來觀察世間,淑世營生是觀照般若;深深地行履於如虛如幻的世界中,覺受即如虛如幻,才是禪宗的「禪定」。般若與禪定是一體的兩面,簡稱定慧圓明。
  以般若形諸文字溝通眾生、收攝眾生稱為文字般若,般若為眼,是佛法的精髓。文字裡沒有般若是死文字,只能增加意識、學問,與解脫生死無關。

  佛法與物理學屬於不同的領域。物理講的是三維空間的現象,佛法講的是整個世界運動的向量本身。物理學是法的片面觀察,只是相;整個世界運動的向量本身,本來如此。因為人心不安,人的世界脫了繮絆,人類的活動愈走愈不對勁,所以必須讓人回歸到真實面,首先必須了解真實面,確信真實面,印證真實面。佛法離開人類心靈的真實受用,便是迷信。
  物理學也許可以幫助我們了解現象界,引申人類的智用或精神上的導引,是輔助之學。當你運用當代粒子物理學而深知粒子波動雙性說,對色空不同馬上了解,但請問:什麼是自他不二?愛憎不二?生死不二?身心不二?要仔細地引證,不能籠統;粒子波動雙性說仍然是現階段的物理學,請問你現在做了什麼樣的波動?
  不要相信任何大師,除非能引導你證得這些不二,獲得真實的正等正覺。做不到的,都是世尊所諷刺的,在戲論的原野上唱歌而已。誰詳細地研究過下面的故事?

  世尊有一次在尸舍婆的林中休息,他對弟子說:「我所未說的法還很多,為什麼不為你們說呢?因為沒有用……不能導人至涅槃。」
  不能導人至涅槃都是戲論。它也許有用;也許可以滿足求知欲;也許可以獲得某些心得;如果沒有獲得涅槃的都應該以「戲論」存疑。
  曼童子曾經勇敢地向 世尊請問;有些問題,世尊總是避而不談:「宇宙是永恆的?還是不永恆的?有限或無限?身心是同一物嗎?身是身?心是心嗎?如來死後繼續存在或不存在?是既存在亦不存在?既不存在或不不存在?以上十個問題,請 世尊詳細告訴我。」世尊經過一番詳細分析以後說:「為什麼我不解答這些東西呢?因為它們沒有用處,它們與梵行無關,不能令人去執、入滅,不得寧靜、深見、圓覺及涅槃。」這就是佛教有名的「四聖道」的開演。(參見,羅睺羅・化普樂著,顧法嚴居士譯《佛陀的啟示.第一章佛教的宗教態度》)

  任何道理與梵行無關,都只是現象界的現象說明,與心靈的淨化無關。說得明白點,說得一大堆的不二,空有不二,性相不二,都是認知上的,所以才會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是要我們不要有分別心……,不執著,那麼心就定了,心就不被任何表相迷惑而如如不動了。
  這種推論是哲學、是邏輯,不是佛法。對心靈的幫助不大,對認知也許有幫助,但產生的影響力不大。在佛法講:「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就是涅槃,是實相般若,當然沒有分別心,不必起個什麼是分別心。實相般若是心靈狀態,是如如不動。唯證乃知,非口舌筆墨可知。
  佛法是行門不是解門。
  任何所謂大師未證實相般若,未證涅槃,都是佛法門外漢,教育界謔稱不稱職的教師為「誤人子弟」,可以借鑑。我們立文字般若,要實證,並且明顯地變化氣質,當仁不讓,不以人為師;以法為師,行菩薩道,勇往直前。

  最後,請注意,當你認為「佛法,就是給我們講解宇宙人生的真相」,或說:「佛教是教育,釋迦牟尼佛49年講經說法,是要告訴我們宇宙人生的真相。」非常標準的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思想在作怪啊!思想與我是二元的對立了,一個我,一個我知的真理,以真理的燈照亮了我的行旅;沒有真理的指示,你就動彈不得了。那不是二元論嗎?不是另一個上帝嗎?
  佛教要我們認清那五蘊和合之身,假名「眾生」,五蘊的幕後,再沒有其他的「眾生」和「我」在那裡承當。誠如覺音尊者說的:
  僅有苦難存在,卻找不到受苦者;
  事跡是有的,卻找不到行事之人。
(《佛陀的啟示.第二章四聖諦.第一聖諦苦諦》)

生命就是活動本身,不能說「生命是活動的」,因為沒有活動者;思想的幕後也沒有思想者,思想本身就是思想者,怎麼能在思想的背後找到思想者呢?誰在尋找宇宙的真相呢?尋找背後沒有尋找的人,也沒有被尋找的東西(宇宙)。

  佛法最忌有盞真理在照亮著你,因為你存在,佛法也存在,真理也存在;這和佛法「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滅」的三法印疏遠了。因此佛教與其他宗教頓然不同了:沒有一個我,沒有懸空的真理,不用尋找沒有的宇宙真相,沒有宇宙之前你就存在,存在的本身只是存在,因為你即宇宙,宇宙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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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安祥是生命的實相

  構成身體的六十兆個原子細胞,不斷地新陳代謝,每隔幾年,整體的細胞都換新了,但我們這個生命體的意識維持「我」的存在。很像大宇宙的星球,每秒鐘都有星球殞滅,每秒鐘都有新的星球產生,總質量不變;都是在變化中維持整體的和諧。人體就像小宇宙,在生成壞滅中不變地運作;看看這個世界,每秒都有出生與死亡,而整個太陽系不動分毫。人類數量多或少與宇宙的運行沒有關係,只對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環境條件發生作用,而且作用是很微小的,人類誇大的影響力僅及於人類本身。
  很多人說要拯救地球,發起各種運動,其實,地球在太陽系中依循它們的規則在運行,人類影響不了地球;人類破壞地球,地球只將人類破壞的力量,恭敬地回報而已,它不收這個禮物。人類要拯救的是人類自己。
  維持這個生命體在新陳代謝中,從小到老、到病的生命力是什麼呢?那個絕對不是被創造的或自我創造的。本來沒有人類,不能說人類被創造的;因為創造者還得被創造,一個永遠無解答的難題。
  不被創造只能被發現,因為存在本身只能被發現;存在本身只是存在,那又是陷於智力不及了。我們的智力受困於相對意識的時間與空間中,沒有辦法掌握那個超越了相對的絕對。
  哲學家會用「終極存在的精神」做為句點。那個精神是概念的產物,不是存在中應有的存在,一旦涉及存在又落在時間、空間的範疇內的。
  禪宗就是要這個言詞所難表達的意識,頓入絕對的意識,當下就是存在本身;當下就是脫離時間概念的約束,所以才說「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這裡又產生了一個疑問:現象世界是相對的,如何能融入絕對?例如:國內以印順法師為首的大德,他們主張回歸原始佛教的人間成佛,摒除了宗教的迷信及教條的執著,尤其反對法會、誦唱等等。基本上是經由戒定慧的階梯訓練而獲得三法印的般若慧。
  人間相對是現象界,在相對中不能成佛,因為不能頓入絕對界,所以成佛是理性佛。在理性佛時要修行,要去掉貪瞋痴,要行八正道,漸漸從初果、二果累積。
  佛教有句名言:「五度如盲,般若為眼」。這個般若在教內指的是「般若慧」,正法的薰習與實踐。在禪宗,般若就是般若,是特稱的「自性」,只能頓悟不能言傳。兩派的分歧就產生了。
  般若慧偏於慧學,佛法薰習是正行。
  問題在於實際經驗的獲得。透過慧學而徹悟的非常少,因為學問是概念性、邏輯性的,理難臻於頓悟,所以祖師苦心孤詣,將佛法分宗立派,可以一門深入。今人能一門深入,也所見不多了,大部份是雜學雜知,很難凝聚焦點,縱然有會於心,還是相對概念。例如:禪淨雙修、八宗兼弘、顯密共修,但不能一門深入,終至淪於文義之海,靠不到彼岸。
  禪宗特立「不立文字」而「直指人心」,頓入絕對,難之又難,而一入即見性,證得般若實相,難中顯易。故禪宗必須保任為先,慧學為輔,正受、正見上增進。
  問題是禪宗只有單刀直入的頓悟;搞放空,坐至一念不生,或者淨禪雙修、止觀雙運,皆是次第禪,根本不是宗門禪的當下「直指」。總然次第止觀,最後皆陷於相似般若;因為有為有作,皆是相對意識,不能證入絕對。
  頓悟才能離相對而入絕對,保任無虧,可入聖位。保任過程及保任深淺,可皆現證,而愈證愈明生命的真實面貌:在和諧中呈現喜悅的躍動;在絕對中呈現安祥的心靈,既可靠又可信。故說祖師禪的內涵即是安祥,安祥就是法的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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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安祥是深層意識

  吉兒.泰勒(Jill Bolte Taylor)原為哈佛大學腦科學者,1996年左腦血管爆裂,嚴重中風。中風到手術完成這段期間,失去左腦的運作功能,她靠著右腦的運作,記錄下生命的奇蹟,證明沒有左腦,右腦另有不同的生命感受。
  這段記錄剛好印證了我們所講的相對意識與絕對意識,也說明了禪宗見性以明心的經驗,兩者若合符節。我們一直強調禪必須走向學術,不能耽在迷信的濃霧裡;也不斷地運用各種文獻說明理智與直覺,意識與超意識,試圖將禪從傳統的窠臼裡跳出來。現在有了吉兒博士的經驗,剛好可以彌補這方面的缺口。
  吾 師又將禪冠上安祥,雖說是內涵的外舉,也獲得實證,然而在學術上總很難說得明白。現在吉兒博士以左腦、右腦的神經迴路功能,暢述自己親身的體驗,剛好可以將禪導入意識學或腦神經學來研究。
  當然,禪指涉的是生命,不只是功能上的學問,這就唯有期待學術與禪的結合研究了。
  吉兒.泰勒對失去左腦的感覺,與即將回復左腦的感覺,有一段自我掙扎的歷程。因為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心理世界,類似神聖與俗人的對照世界。

  雖說我很高興能感覺自己與萬物合一,但是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個正常人,依然令我害怕。當我帶著「每個人都是全體中的局部」,以及「每個人內在的生命力能量都含有宇宙的力量」,這種更高層次的認知,我怎麼可能只以人類當中的一部份而存在?
  當我能夠毫無懼怕的在世間行走,我又如何能適應這個社會?
(《奇蹟》,頁76)

  特殊的經驗,深深地烙印著生活的節奏,讓她享有與過去左右腦平衡發展的不同經驗。而人呢?仍然是我,我是吉兒呀!回到專業上思考:

  而我得說,承認我們對外界的認知以及我們對外界的關係,其實是我們的神經迴路的產物,對我來說,是解脫也是挑戰。過去這些年來我只是一個我自己想像出來的虛構人物。(同書,頁76)

  她終於捉住了一個重點,無論過去的她或是現在的她,甚至於未來的她,都是「我們的神經迴路的產物」,這是非常明顯的「唯物」啊!是神經迴路的「我」,這不是虛構的我嗎?這不是筆者常強調的意識的我,非真我嗎?
  她頗富哲學味道地說:

  我如今存在於諸多世界中的世界,我不再能與自身以外的人產生關聯,但是我的生命卻仍未完結。我不僅對身邊這些人來說是個怪物,在我心裡,我對自己來說,也是個怪物。(同書,頁76)

  單純的受右腦指揮的人,與正常人竟然會有那樣不同的感受,證明了這個世界不是單一的世界,人類是左右腦平衡的世界;難道只有左腦或右腦意識的人不是人嗎?不都是生活在他們的世界嗎?世界又該如何去界定呢?人又該如何界定呢?這些問題完全脫離了物理的學說,也脫離了生物學說,吉兒當下只是一個「生命不可思議的力量」:

  我知道我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但我的右腦心智從來不曾指出我「不如」以前。我只是一道光芒,把生命放射進世界而已。不論我有沒有一個身軀或腦袋,能讓我與世界其他人相連結,我都把自己視為由細胞構成的傑作。
少了左腦的負面批評,我感覺自己天生就很完美,完整而且美麗。(同書,頁77)

  那麼地動人心絃,我們本來就有那股完整而完美的生命,完全和耶穌、佛陀相同的心靈,閃耀著超絕的生命來源,那個無法描繪的根本。如果吉兒能夠忘掉那群的細胞;因為六十兆的原子細胞,都是來自生命的根本,構成了生命之舟的人體;顯然多希望這隻人體的生命之舟,能航回生命的本源啊!

  中國禪宗所講的見性,就是拋開表層意識(第七識)的控制而呈現出無拘無束的第八意識,吉兒博士所描寫的左腦就是第七識的本壘,而右腦的深層意識就是第八識,它所呈現的世界毫無分別,完整的一體,全宇宙同一生命、同一意識。
  證實了相對意識與絕對意識的存在,所謂修行,在於讓兩者取得平衡。一般的心理學,強調的是左右腦的和諧互動,培養出健康的人生,健全的人格。在禪宗的修行,也必須奠基在兩者的平衡上,也是《牧牛圖頌》所講的:「騎牛迤邐欲歸家,羌笛聲聲送晚霞,一拍一歌無限意,知音何必動唇牙」!

  難怪吉兒博士會懷疑:

  我覺得自己漂游在兩個世界之間,因為兩個完全相反的現實層面之間,對我來說,地獄就在這具受傷軀殻的痛楚之中,而天堂則存在翱翔於永恆祝福的意識狀態之中。然而,在我心深處某個角落,還是有一個開心的我,滿心歡喜我活下來!(同書,頁79)

  這就是多明哥(Dr. Kat Dommgo)說的:「開悟(enlightment)不是一段學習過程,而是一段不學習的過程。」一段讓第七識(左腦)的腳步慢下來,慢得像一絲淡淡的雲朵,緩緩地飄過天空就好了!沒有左腦意識干擾,那分寧靜的心湖把天空拉進了湖心,那就是見性的空朗世界。

  尊重這個難得的感覺,那就是我們的生命,純然無別,也可以感到溫馨的親切,進而「騎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閒」:

  對自己的身體疆界的覺察改變了。你的能量精髓會擴張開來,與周遭的能量混合在一起,你感覺自己像宇宙一樣寬廣。而那些住在你腦袋裡的小聲音,不斷地提醒「你是何人,家住何方」的小聲音,如今都沉默下來。
你遺忘了與舊日充滿情緒的自我相關的記憶,但是此時此地,眼前這個時刻的豐富,深深地迷住了你的認知。所有事物,包括你這股生命力,都散發出純粹的能量。帶著孩子般的好奇,你的心,安祥地展翅高飛;你的腦,則探索可以用那些新奇方式,在極樂之海裡泅泳。(同書,頁88)

  絕大部分的祖師也都享有這一段的覺受,所以他們「調古神清風自高,貌悴骨剛人不顧。窮釋子,口稱貧,實是身貧道不貧」(堂‧玄覺《永嘉證道歌》),人格高潔,生命力旺盛。如果吉兒博士每天晚上向主耶穌禱告,讓主的聖靈洗刷身心的塵紛(世間累積的意念),也許將在宇宙之流中相會,而產生驚天動地的心靈變化呢!

  我們懷著敬意,將她的心聲廣為宣傳:

  我們全都是人類大家庭裡的一份子。我的右腦並不會感知或是留意到地盤的概念,以及像是種族或宗教等等的人為界線……。我們全都相連,構成一幅人類潛能的宇宙大畫,生命是美好的,而我們全都是美麗的。(同書,頁185)

  重回塵世的困惑,吉兒博士的感覺,要從病態神經學來看嗎?那個經驗是不正常的嗎?是不是要回歸到原有的心智認知呢?有一天,她的左腦痊癒了,右腦給她的覺受依然鮮明,把這些經驗丟掉,才能重回「正常人」的生活嗎?

  我可不可能重新感知到「自我」,一個獨立存在與萬物分離的個體,但卻不用恢復那些與自負、好辯,時時保持正確,或是恐懼生離死別相連的神經細胞?我能不能學會金錢的價值,但卻不用困在貧乏、貪婪或自私的神經迴路中?
……最重要的是,當我的左腦個性重新出現時,我是否還能保有這種新近發現的和宇宙相連的感覺?(同書,頁172)

  現實的世界是由左腦發號施令的世界,右腦只在左腦飛舞巨斧的時候,提供清涼的飲料,完全阻止不了這個世界前進的腳步。
  首先,應該體認並實踐「活在當下」,讓內在平靜的神經迴路運轉,讓正面情緒滋長,採取積極態度應對當前的問題。讓那個片段的平靜延長,終於形成一股揮之不去的心靈狀態。
在意識中經常反覆練習,我們生活在一個更深、更廣的大宇宙中,只是一道永恆的能量與分子流,我們只是大流的一滴,自然地昇華生命的品質,那裡有永恆的和平與寧靜,一個流動不息的生之海,我們安全地投入其中。如果想回到三維的現實世界,就讓現實生活的步伐,踏著曼妙的華爾滋吧!我們以憐憫的心情面對作怪的個個精靈吧!包容那些不斷自我意識中流竄的同類,因為他們不得不跳上急馳的列車,迎向永不停止的疲累。
  人類在進化中綑綁了自己,只好無奈地讓繩索綑上心靈,除了分享經驗,保持一顆得來不易的赤子之心,我們也是無奈啊!
  先師 耕雲老師心光耗盡,最後只能百般感慨:又能度脫哪個人呢?聖人無奈,我輩凡人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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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靈山就在汝心頭

  在這期生命中,一旦心靈淨化的活動停止了,我們不可能從現象界走向真實界,從相對意識走向絕對意識,只有不停地淨化心靈,當世的心靈狀態符於某一法界,將來也將落實相對應的法界,這是自然齊一律。
  所以,生命是那樣的可貴啊!
  尊重己靈是尊重生命的唯一道路。
  禪宗只有自性淨土,唯心淨土。

  只有趁著現在的時刻努力,「努力自見莫悠悠,後念忽絕一世休」,這一期生命的時光才是我們最有把握的,最能見證真實界的時刻。不要以為這個生命是虛幻的,就讓它空白掉,要證實「幻化空身即法身」,沒有現象界給我們太多、太多的苦難,我們會對生命引起覺醒嗎?沒有這副幻化的身體,會讓我們尋覓法身嗎?

  三論宗的三論三諦──假空中,對現象界的幻化空身有很好的評價。
  沒有錯,我們的世界是依據我們的感官去認識的,三維空間也罷!人我也罷!甚至草木花蝶,都是我們感官留下的映像,有很明確的形狀、顏色及運動。現代物理已經給我們不同的答案,一切都是動的,不停地流動變遷,因為這種微妙的流動變遷,才能讓現象界維持著一定的秩序;即生住壞滅地不斷連環運動,沒有始點,當然沒有終點。這是「假觀」,我們感知的都不真實。
  從一切現象的特徵說,被感知的是它不能作為存在,原本的什麼也沒有,最終的也沒有,從空裡來,又回空裡去,這是「空觀」。
  無論假觀或空觀,都是呈現,呈現那個不能單獨的存在。換句話說,中觀是透過假觀與空觀而呈現;中觀是指包括假觀和空觀在內的本質上存在。
  吾 師有言:

原本非實有,畢竟如幻如化,空無自性。空,很多人認為是什麼都沒有,是斷滅;其實不然。佛教說空有很多種,二乘聖人所講的空是分析空,分來分去,分到最後什麼也沒有了。菩薩的空,是當體空、般若空。如果用三觀的尺度來看,菩薩離二邊,行中道,二乘偏空,凡夫執有。(<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淺解>)

  如何進行中道觀呢?「致虛極,守靜篤」。吾 師又在<悟後起修>中提示:

  法身,是原本如此的,不須要建立,我們這麼說,只是個形容而已。
  什麼叫「致虛極」?簡單地說,在你日常生活中面對一切的人、事、物時,能夠突破和超越。……
  在佛法上說,凡夫執「實」謂之「有」,二乘說「空」謂之「無」;說有、說空,這都不正確,不如說是「虛」──虛而不實。……「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我們「敦倫盡分」地活在責任義務裡……「不壞世間相,而談實相法」,不要你「空」,也不可「實」。
  「實」就是煩惱的根源,就是擺脫六道的障礙。你要虛,不要執著,如夢如幻,若有若無,古人形容這種心態為「若片雲點太虛」。

在般若觀照中,「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然「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金剛經》是那樣地明白告訴了我們。什麼是「守靜篤」呢?吾 師又有剴切地提示:

  靜,不是不動,而是動靜皆靜:游泳、打球、射箭、騎摩托車、開汽車、開飛機……,都是靜。不但要靜,而且要靜到極點。……
  密宗為什麼有閉黑關?叫你有眼睛看不到什麼,有耳朵聽不到什麼,有嘴巴沒人和你講話,有心思你不可以想,沒有想的對象,那樣就是「外門閉,內門開」。六識無門可出,六識被悶死了:外門既閉,內門──心扉就會打開。……
水邊林下,沒有人干擾,心靜無念、性水澄澈,反省出自己的錯誤、心垢,把這些業障抽出揚棄。所以悟後起修,越虛越好,越靜越好。……
修行就是要你捨掉那個「業」的靈魂,凸顯出原本永恆的生命。
(<悟後起修>)

這才是有大成就者的金聲玉語,以祂實際參證的心得公諸禪界;也很容易地把三觀三諦的理論融於法身的融鑄中,脫胎換骨,完成法的人格化,實現「幻化空身即法身」的淨土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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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徹大悟當下即淨土

學佛法,要將佛法還其本來面目,不可憑主觀意識將佛法隨緣肆解。歷來有一首<四料簡>,危害最大。它說:「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忽現前,瞥爾隨他去」;又說:「有禪有淨土,猶如帶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提倡「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請問:禪宗有必要存在嗎?
當然不必要,禪宗不如淨土宗,禪宗的祖師會講這句話嗎?相信大家不會同意,那不等於把禪宗消滅了嗎?
這句話流傳是永明延壽講的。我們翻遍他的《宗鏡錄》,找點相似思想的痕跡也沒有,整本書推崇禪宗備至,為什麼會突然留下這首偈呢?
永明是法眼宗第三代祖師,後來歸淨土,法眼宗隨之而滅,法眼宗就斷了線,是非功過如何衡量?
到了明代,大家看不到純正的禪宗,也看不到純正的淨土宗,便發明了禪淨雙修,以唸佛為主,又加上「唸佛的是誰?」請問:禪淨雙修成就了多少大德?
禪淨雙修如果是正確的,請問:永明大師以前的禪宗祖師都不能「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了?一千七百個公案都是錯的了?那還不如把禪宗取消掉,禪宗也沒有研究的必要了?
那麼達摩東來傳禪,豈不是一場鬧劇?「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是騙子的把戲嗎?歷代禪宗祖師都是騙子嗎?難怪有些學者會認為禪師是變態狂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根本不懂禪,沒有參過禪,沒有見性經驗,沒有開悟的實證。
不懂禪宗不要緊,學佛還有其他的宗派:天台、華嚴、法相、密宗、淨土等等,只要一門深入,今世無緣,下世再來,鍥而不捨,必然有成就的一天。要是搞淨禪雙修,禪淨密俱傳,師承八宗等等,絕對不可能有成就,因為人類智慧有限,一門深入都沒有把握,還有能力兼修兼弘?有位高人說:他二十幾歲就跟章嘉大師學密,把密宗都學完了,密宗的內容他都知道。如果真話,他已經是密宗的大師,一門通萬門俱通,隨宜講法固然輕鬆自在,既是大師,盡通密法,必達「無上瑜伽」,當下淨土,當下自性淨土出現。他卻說佛法是研究宇宙人生的道理,南轅北轍。
所謂大徹大悟,即建立自性淨土而入聖位,當然可以收攝有緣人入他的淨土,端視功德大小而定其大小。禪宗所謂以心傳心,其實在收攝有緣人入淨土,見性即見淨土的純心靈狀態,師生同體,心心相印,也可以說心心相映。密宗大手印並非有什麼手印、咒語,那是事相密;大手印即大徹大悟,當下可以「以心傳心」,與禪宗相同。所以說:禪是密中密。禪與密,入手處不同,但是究竟處相同,方法不同,究竟無差無別。
《阿彌陀經》也說上下四方都有淨土,佛佛都有淨土;現代人重視西方淨土,恐非佛教原意。所以印順法師特別提倡東方琉璃光淨土,以振奮心志。
有了自性彌陀即開自性淨土,東方日出琉璃光淨土;到了中午,赫日當空,豈非大日如來淨土?黃昏崦嵫,講西方極樂淨土,身心收歛;到了中夜,豈非寂光淨土?都是淨土,不要落在名相上。
心淨國土淨。

自性入淨土即得實相,實相是萬事萬物的真實面貌;既入實相,唯有生命的正等正覺。《心經》:「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說得非常明白。
萬事萬物的真實面貌親見親證,當下頓入正等正覺,不是了解了一大篇的道理。生命只是正等正覺,故說:「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覺受,叫做「摩訶般若波羅蜜」。
佛者覺也。佛者非知也,無智亦無得也。
所有宗教,都強調至善至美的國土,只有死後才能達到,然而,世尊告訴我們:涅槃可以當世證得的;證得之下,所有的顛倒妄想全部消滅,過著最自由、最平等的生活,那才是大智慧!
禪宗講「不歷僧祇獲法身」,是一鼻孔出氣的。

純生命唯是常樂我淨,內涵是喜悅、安祥、飽滿。
淨土是喜悅、飽滿與安祥。
淨土不只是不可及的懸想,是禪者實踐的涅槃。
淨土亦然,生則決定生,因為淨土不離當下,說什麼「自性彌陀是由理上講的,西方淨土是由事上講的。理事無二,理是事之理,事是理之事」,淨土就是自性淨土,彌陀淨土,不是遠在西方的。西方還有西方,更有其他的西方,什麼是真正的西方?理上講、事上講都是戲論,是文字遊戲,淨土不是概念、不是文字遊戲!又說:「西方淨土是法性土,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既然如此,當下即是淨土,哪來理事之別?理事之別是心意識的作用,涅槃、淨土有什麼理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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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法界不離當下

  終極生命的元素不離現象界的我,如何突破並提昇我,便是佛教非常重要的中心課題。這個課題其實相當明白的,那就是心靈。
  心靈不單單人類才有,佛教所談的生命擴及生物及非生物。人類除了本能外,還有豐富的感情及思辨的無窮智性,當然會比其他的生物及非生物提早觸碰到生命的問題。
  如果反對以心靈來衡量,又何妨以幸福或喜悅來鑑別我們生活的品質的高低或審視生命的昇降,也是不錯的想法。這在佛教的十法界,說得非常清楚了。
  地獄、餓鬼及畜生三類稱為三惡道,共同的特質是強調本能的反應及無窮盡欲望的追求。上三階是阿修羅、人、天等道,共計六道。
  阿修羅是介於三惡道及人天道之間的心靈狀態,他們雖然具人道的部份感情及智性,卻把它們運用到主觀自是的觀念上,驅迫別人來建立他自以為的宮殿,謀財奪勢,叱吒風雲。

  馬斯洛(A.H.Maslow)的需求層次論最能表達六道輪迴的情形,人類為了滿足基本需要,經常運用的是動物性的貪婪及阿修羅的智慧及毅力。現代企業組織與管理,加上政府的監督、社會的輿論,阿修羅迅速地從人天道攫取智慧及慈悲,建構了今日的企業文明,企業主也很快的從貪婪界提昇為人界或天界的領袖。
  六道的心靈狀態不是靜止的,表現在每日的生活作息上:早上起來也許滿懷慈悲的願望;中午也許變成暴烈的主管;到了下午,又可能放棄一切,只願挨在附近的咖啡館享受精美的下午茶;晚上又是饑餓鬥士,尋找刺激。
  這是六道輪迴。我們每時刻想念不斷,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朝令夕改,朝三暮四,心永遠浮動,浮動在不同音階中按上鍵盤,彈奏出每日的生命之歌。每日的生命之歌,就是我們每日的生活品質。
  在心理的層次上看,每天,我們都一直在六道輪迴中,隨波逐流。也許有一天,看了些經典或聖賢的語錄,讓我們有了些許走出輪迴的力量,享受心靈的清涼,稱為「聲聞」,即聞得正理而心有嚮往。也許在事業頂峰,在繁忙裡靜下來,想把日子過得不一樣,一種可以讓心靈安舒自在的情懷,著手規畫,逐步實現,那就是「緣覺」。
  聲聞與緣覺即是「自我實現」的心理昇華,著意擺開動物性的低層次欲望,擺開沽名釣譽的羈鎖,認真地思考,把人當著人,把東西當著東西,現象的存在有了更豐富的意義,願意走向絕對的真實界,人的精神層次逐漸振奮起來,日子也與過去有些不一樣了。
  那一刻起,的確在六道輪迴中見到了昇華的光芒,願意與光合一,提醒人格的自我實現。心理輕鬆了,精神飽滿了,腳步也踏實了。
  也許你會再走向菩薩道,走向佛道。當然,那是人類的福音,因為你以心靈的淨化,見證了真實界的內涵是──真、善、美的交響樂曲。

  回頭看看,我們雖然在現象界裡六道輪迴,而心靈昇華覺性抬頭的剎那,我們借助六道而走向真實界,不必他力的拉引,也不必自我菲薄,覺醒的剎那就可以步上四聖道。禪宗從來沒有要我們等待,等待一期生命結束時才回到真實界,禪宗從來要我們自悟自解,在當世的時間從六道輪迴走向四聖道。人間成佛也許讓我們承擔不起,但是人間淨土是自性淨土,那片淨土可以由我們在心地耕耘而獲得。
  請注意那才是開悟,打開心窗,迎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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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量子諧振與安祥禪

我們不斷地呼籲,禪是宇宙生命的共相,不能以直線式的思考領會,在直線思考中呈現的現象都是相對,相對的概念無法描繪或理解絕對的圓滿。
禪師運用特殊的手段,讓我們直接切入絕對的、整體的情境中,親自體會,才是禪的作略。也只有在那個絕對的情境中才是禪。
這是禪宗一直強調的「教外別傳」、「直指人心」的原因。

現代「量子諧振」理論,可以幫助我們稍微品味這個絕對的情境。
依照量子諧振理論,散布於自然界中,從最大到最小的一切事物,都處於一種統一、和諧的狀態。這好比共處於一個體系中的所有個體,都是存在於一種單一和諧的振動狀態。

這種狀態只能存在於超越時空中的所有個體,都是存在於一種單一和諧的振動狀態,必須超越時空狀態下才有可能。在此量子諧振的環境下,不僅能量上趨於最穩定的狀態,達到最少的能量耗損;組織上也是處於最高的規律與次序。
既然最高的規律與次序就是生命本身,因此,只有量子諧振的狀態下,才能解釋生命的完美性。

當然,我們的物理世界或科技,尚不能尋找到一個處於超越時空的量子諧振,理論是前導,理論永遠帶領著我們靈敏的意識向前奔跑。如果說禪者已經在心靈上踏上這條路或已經踏入這個情境,你是不是也應該認識《金剛經》所講的「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呢?
時間因空間而有,是相對的,柏格森(Henri Bergson)試圖以「流動的時間」來擺脫空間的糾葛。試問:既然談到流動,豈不參加了空間。時間與空間是互相陪襯的,除非超越。

在這裡我們要提高心靈的覺性來深入了解禪與諧振。
我們一直說,禪談的生命是全宇宙的生命,不只是分子生物學的生命,分子生物學的生命必須與宇宙全體生命共振和諧才有意義。
將全宇宙視為整個的生命,就是大意識,不斷的諧振就是大圓覺海。共振是「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只是共振的運動。公案中提到,德山宣鑒一直拘泥於相對的時空領域裡,以為道理是時空的領航者,不相信禪可以「不歷僧祇獲法身」,所以決心到龍潭寺向崇信和尚討公道。
公案的編寫者在無法可說中,安排德山向賣餅的婆子買些吃的東西,婆子以反諷的口吻問他:「既然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請問上座和尚要點什麼心?」
這句犀利的法語沒有戳破德山牢固的意識,老婆子問他:點什麼心?是將超越時間與空間的意識落實到現實生活的,暗示超時空的情境,但是一般人一樣的擺脫不掉時間的拘束與概念的衍生。

量子諧振是圓滿的腳步,舉足若輕,那不是寧靜的安祥嗎?因為唯有超越時空的狀態,才是安祥。安祥是統一、和諧的心靈狀態,更可以說:安祥是大意識的諧振狀態。

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安祥禪是宇宙諧振的實驗與實證;安祥的極致就是心與宇宙的聯合,聯合就是諧振,宇宙的諧振就是無上瑜伽;無上是沒有邊界,沒有大小的,沒有分別的狀態。
這才是一條邁向生命圓滿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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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燦爛的光彩是陽光的祝福

  正面情緒不斷地增加,可以從負面情緒的減少程度衡量出來,一直到了對負面情緒能即時覺察,並且能夠在極短的時間打斷,正面情緒的基礎就穩固了。
  正面情緒一旦穩固,心胸會覺得舒坦,過去容易升起的鬱悶等氣體漸漸消失,心胸漸漸地開朗,這就是心湖的建立,一平如水,面積初時很小,隨著正面情緒的品質與積極度,漸漸地的擴大。擴大的過程是喜悅的增加,同理心的敏銳,以及笑口常開,心的混濁被清澈代替了。
  從此開始,就是心燈的點燃,邁向大愛的途徑。
  心燈點燃,生命猛然覺醒,你會靜下來思考生命的價值,人格尊嚴以及生活的態度。最重要的是「獨行道」,不再依附於任何的權威或哲學,那些權威或哲學,是讓我們構築自我意識的材料,我們捨棄了舊城堡而投進了權威或哲學的城堡,你仍然是思想禁錮者心靈的奴隸。
  佛洛伊德說:「人甚至連自己的家都無法掌握」,家是心靈的家鄉,正如心理學家拉姆·達斯(Ram Dass)說的:「我們都是自己心靈的囚徒,這種認識是踏向自由旅程的第一步。」所以你淡化了生理的需要,走向「自我實現」的途徑,人性的尊嚴揚起大纛,引領你走向坦蕩的故鄉。
  當存在主義揚起一片雪的時候,雖然表面上讓我們為存在的限制與苦難而徬徨,好像雪馬上覆蓋了大地。但是也讓我們在陷於困境的時候,創造出了趕著雪橇的聖誕老人,點燃生命的光炬,激發了超越的智慧,因為我們必須體認生命的真實,堅決願意以真誠、堅定和勇氣去接納,從而開展生命的智慧。
  生命的智慧就是覺知力,內心的覺知力。
  不要以為專注力就是生命的覺知力。專注力是心力集中的現象,可以爆發內在的潛能,專注力是生命覺知力的根本條件,但並不是全等。
  專注力仍然是意識操控的集約,集約在某些點或某一點上,根本還是意識,是人為的意識。如果專注力只是枯寂的觀察,那也是心念的遊戲,就是死水龍;如果入定,那就是枯木,只剩下生物簡單的新陳代謝。
  你必須運用專注力的穩定性對生命做細密的觀察,不然那是聖保羅的「模糊鏡子」(註1),是赫胥黎(Aldous Huxley)的「減壓閥小孔」(註2)。對生命的覺知,可以讓我們走過「自我實現」,在心靈的淨化中尋找馬思洛的「高原經驗」。正如詩人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叮嚀:

  如果知覺之門可以得到洗淨,
  每件事都會顯示原本的本質,
  因為我們封閉了自己,
  只能從自身洞穴的狹窄縫隙,
  看到那小小的天地及事物。

悉達多太子從六道外師學好了專注力,讓祂可以在菩提樹下做生命的覺察,擺脫小我意識的拘束,終於睜開天眼,洞悉生命的華貴。
  這一切都基植於悲憫天下的生老病死的痛苦,在發願中展開的正面情緒的擴大。布萊克(William Blake)詮釋得很好啊!

  一粒沙裡看出世界,一朵花裡見天國,
  在你掌裡盛住無限,一時間便是永劫。

這是詩人的夢囈嗎?或是哲學的迴響?那麼悉達多仍然是悉達多太子了。不是的,悉達多真的轉成釋迦牟尼了,祂的眼裡是無限的華嚴世界啊!


【註1】「聖保羅 模糊的鏡子」主要來自《聖經》哥林多前書13章12節,原文是「我們如今是彷彿對著鏡子觀看,模糊不清,到那時,就要面對面了」。這裡的「模糊的鏡子」象徵著人類現階段所能理解的有限知識和屬靈體驗,而「面對面」則代表著與主面對面,能直接的觀看,一切都要完全透徹深知,如同我曾被主透徹深知一樣。

【註2】「減壓閥小孔」是出自,英國作家赫胥黎 (Aldous Huxley) 《美麗新世界》,是書中虛構的藥物「唆麻 (Soma)」所扮演的角色。唆麻是一種用於維持社會穩定、壓抑個體情感的藥物,藉由其作用,社會成員可以逃避現實中的痛苦與不安,達到一種「減壓」的效果,猶如一個「減壓閥小孔」,用於平衡內外壓力,讓閥門正常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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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心靈之花

  修行重點在觀心,「行深般若波羅蜜多」,要從二方面著手。第一方面是剿絕陰魔, 恩師提醒我們:「瞬入夢境是陰境;一念舊恨、新愁,前塵往事襲來悉是陰魔,煉之又煉,臻於純陽,即是『如日處虛空』,始是究竟處。」(《耕雲書箋.示羅君》,頁64)
  瞬入夢境多是做白日夢,空想而不實踐,畫餅充饑,用幻想妄念消耗生命力,精神逐漸耗弱。
  最好的對治辦法是確立生活的目標,並且訂定執行方法與日期。每半年自我檢驗達成率,再次修正目標。每三年釐訂新的生活方式與生活理念,不可讓生命的慣性拖住前進的腳步。
  這是將陀頭行與行禪綜合的禪定。行禪為了保任,通常容易陷入水邊林下的孤寂,那要有很大的福報,食衣無憂,身體康健。陀頭行又太積極,一宿不再宿,以避免貪意。把兩者做適度的調和找出中道,就不會失策。
  第二方面心行部分即檢討念頭的品質,念頭一起,馬上警覺,是不是落於負面情緒或負質品味,如果念頭大部分是負質的,正質很少,那就要深刻反省,找出病根,設法截斷。逐漸讓正念多於負念,縱有負念也是非常淡薄,容易切斷,這時候才可以說,修行上路。從此步上第二階段。
  修行上發現負面情緒漸漸少了,馬上轉入「聲聲平等」的觀察上。這個轉換非常重要。任何想念是起於藏識裡面的資訊(data)那是生活中累積的,甚至是累世的無明。
  換句話,我們為什麼會對別人的話產生反應,不管是正的或負的,都是基於第七末那耶識的研判,然後產生價值判斷而形成行為或念頭。往深層看,就是我們藏識裡儲存了種種種籽,剛好別人的言行像雷雨般地打到種籽上,自然隨機而萌發了。
  這種思想行為的轉換系統是人類的意識慣性,非常微妙,一旦發現負面情緒產生,即刻提高警覺:這些反應本來和別人的言行完全沒有關係的,只是我們藏識裡儲存的資訊藉機發芽而已,所謂「心生罪生時」。
  我們為什麼會生氣?一般人會以為因為別人激怒我們,刺激了我們,如果別人沒有不同的言行,我們不會生氣的。這種解釋是世俗諦的,是相對意識激發出來的火花,如果我們在任何聲音中,能行深般若,內心一片清涼,絕對不會升起相對意識的行為。我們不能固守絕對意識的城堡而投奔到相對意識的城堡,當然就會興起干戈而怒不可遏了:我大丈夫也,此仇不報,冤為人師,是非多矣!
  走過了聲聲平等,風平浪靜,我們赫然發現,胸臆中鬱積的悶氣全部消散,這是修行起步有自由分了。如果有時候還會有悶氣堵住心房,表示我們的世俗心很重,只有透過聲聲平等與本來無一物的正見薰陶,放棄以我為主的執持,胸中的悶氣才不會堵心房。我執漸淡,悶氣漸消,會像一塊石頭迸地掉了下來,有的會像冰塊那樣消融開來。時時觀心,時時化解,胸臆逐漸遼闊,心平如湖。
  禪門講的「七識頭上一把刀」,把第七識切下,拋進大海,心頭會湧上一股股甜美的笑意呢!七識不能興風作浪,內心自然平靜遼闊。
  這時候就要進入第二層面的生活的態度了,那就是「聲聲清脆」。沒有了負面情緒,冷靜與沉寂是一段時間的沉殿,走過一陣子,要培養並擴大正面情緒。正面情緒開始之前是柔軟心的流露,任何痛苦事件的發生,一聽到的剎那,一看到的剎那,你會很自然的流出溫熱的眼淚,別人的苦、別人的痛,就等於你在苦、你在痛。
  一陣子突然的出現這種現象,頻率增加了,你仍然要提高警覺,那些都是藏識裡累積的種籽,藉機萌生了同情的幼芽。回歸到正念與正見吧!這是無可奈何的世界,每個人都必須承擔業力,你可以同情,但不能代人承擔,也無法代人承擔,不要讓「慈悲魔」摧毀穩定的安祥心態。
  從柔軟心走向聲聲清脆,必須培養每句話、每一個行動都由於積極或正面的情緒發動。這時候,我們會發現聲音從兩頰貼進頸部的門閘處變得鬆軟了,以前我們習慣於自我中心的聲音,經常隨著情緒而高低急緩,頸部有點僵硬,現在是柔軟了,聲音也清脆多了,聽到的人都會被那股清脆所感染,因為你可以發現,以前經常出現的我字少了,你的次數增加了,經常處在「歡迎你」的地位,願與君共享。
  走到街上,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生命力的延長啊!何必在心中嘀咕著,他為什麼拿拐杖?那麼熱的天,她還穿長袖?多無聊的嘀咕,還不如輕輕地點個頭,報以微笑的親切,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天女散花!是的,你是散花童子,散花給每一個人,天女也散花給你,這時候,才真正得到拈花微笑裡的甜蜜。突然全身都輕了,像一隻鳥,沒有身礙,沒有心礙,輕輕地跨著腳步,有點起飛的享受。啊!無罪一身輕呀!不是無罪,而因為你是愛的童子,沒有內疚帶來了安祥。
  心的特徵,除了愛,「遇到拂逆之事不生煩惱;遇到可欲之事不起貪戀,心不動搖;遇到可怖之事不生畏懼;遇到不平之事不生憤慨。時時安祥,驅之不退。」

  《傳習錄》有則故事:「先生(陽明)遊南鎮,一友指巖中花樹問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卷下,黃省曾錄)

  無心插柳柳成蔭,因為你凡事無心,無分別心,安祥花漸漸開了,開在小溪旁,開在山坡上,你所到之處,安祥花相應地開了。
  安祥花開了,頭上那層厚厚的殼也會慢慢地薄了,以前想到什麼,要說什麼,都會從那個頭殼投射出來,薄了以後,任何思想行為才真的從胸臆中流出來,不從推理與自我執持的觀點流出來,油然的發生。
  慈悲也隨著產生了。真正的慈悲是發自純潔的麻哈尼亞的,從天性產生出來,不是因為有意的或觸景傷情的隨興之作,少份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表現菩薩行的行持,不是因為你想行菩薩道,不是因為你有什麼願力、決心,是那麼自然而然地行起菩薩道,你不能不泛舟入三界苦海作般若行,因為不忍眾生苦,眾生是你,眾生苦所以你也苦。
  變得熱情洋溢,變得片刻難安。你看過打坐的阿羅漢,但看不到宴坐的菩薩,瓔珞莊嚴,八十猶行腳,因為內心有一股力量驅動著你不停走向菩薩道。
  你穿著安祥衣,踏上安祥雲,行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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